[耳語] 回憶

那日他問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什麼，當時什麼也沒想起來，總覺得記憶被鎖在那小盒子裡已甚久沒打開了，可是午夜夢迴之時總是會漏出一些片段，記得在你家看片時哭得唏哩嘩啦，記得你睡著的樣子，記得兩個人坐在午後的長椅上曬著冬日的太陽，記得你生氣的時候癟著嘴不講話的樣子，記得你笑起來瞇著眼酒窩很深的樣子。

也記得你一步步離開的樣子，記得最後一次看你苦笑的樣子，記得那些日子的美好，也記得後來的難過。

他們不懂為什麼，其實到後來我也不懂，是什麼變了質，是不是愛到了最後都變為執著，因為得不到而執著，因為求不得而執著。那些執著在心底深了根，化成爛土，長出醜惡的芽，發出陣陣的腐臭味。

那時我總想，為什麼不能好好喜歡就好，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快樂有什麼不好呢？可惜我怎麼也想不透，其實直到如今還是不明白，他們都說哪有什麼好說的，求一個答案又如何？事實就是如此，只能接受。

過分強求，然後痛苦。過了許久再回想，大抵只是不那麼愛罷了。我們看過了這麼多遍的冬陽，終究還是迎不來春光。

從此以後再不強求了，如果不能確定的，我便只能放手了。

如果不能全是我的，我便不要了。

[耳語] 你好，再見。

  遺失的記憶還深藏在腦海之中，
  但我們只能選擇在天黑之前告別，
  那些天黑後的未來都不是我能預見的，
  就像你說的，
  [你是個只活在現在的人]

  選擇如此艱難卻又容易，
  因為你的路上充滿荊棘，
  即使滿身傷痕也要走下去，
  我說我天生是個懶惰的人，
  並且如此輕易放棄。

  於是我們只能擁抱後離開，
  於是那些快樂終究成全不了我們，

  於是終究只剩下，
  你好，再見。